陈欠_

什么都看所以什么都写

 *2021了我还在嗑良民。


  天晚,凌晨两三点。

  突击小队今夜要端一个制毒窝点,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队里一有行动就睡不着觉是李维民的老毛病,尽管这案子也不是他在跟。桌柜上亮了盏夜灯,他的两部手机端端正正摆在桌子上——这也是他老毛病了,方便队伍里随时的电话。

  李维民倒在沙发上阖目养神,要睡不睡的。他最近有些感冒,坐着想躺着,躺着就闭了眼。

  黑夜里挂钟指针咔哒咔哒的走,有规律到几乎安静的错觉。

  门锁突然很细微响一声。嚓。李维民猛睁开眼,悄无声息,眼睛里聚焦的警惕亮得骇人。

  哪门子小偷,敢偷上警察家里来了。

  玄关木门被轻轻推开的瞬间,李维民卯足劲扑上去逮住那黑影预备使一套擒拿,不料还没来得及展开拳脚就被来人钳住手腕,原地旋半圈反剪手臂给摁墙面上了。

  Sir,不行啊你,这还怎么抓坏人。

  李维民肩膀生疼。他近身格斗差是出了名的,出任务做计划都是智囊团一类的角色。赵嘉良半生不熟的港普戳了他痛处给他气的不轻,扭过头恶狠狠骂他。

  什么毛病你——把灯打开去。信不信我告你私闯民宅还袭警!

  客厅里亮起来。李维民板着个脸关上门的功夫赵嘉良已经窜遍了大小房间,见李维民端着个大小姐脸色又坐回沙发上,他觍着脸凑上去问。

  哎哎,飞飞呢?我儿子怎么没回来啊?

  李维民眼睛觑条缝儿瞥他眼懒得搭理,闭上眼瓮着鼻音扔给他俩字儿。

  丢了。

  果不其然。

  丢了?丢了是什么意思啊?李维民你说话啊丢了是什么意思?我专程回来看儿子你和我说他……

  哎呀你烦不烦啊。飞飞初三学校周末调休不回家,搁宿舍里睡得好着呢。丢不了!

  刚才一折腾李维民有些头晕,头靠在沙发背上还不忘时不时瞟眼手机。跃跃欲试想坐他身边的赵嘉良挡住了视线,被李维民不耐烦搡一把。

  该看也看了你儿子没见着可和我没关系——别赖这儿啊要走赶紧走,这会儿又不怕暴露身份连累到你儿子了。

  什么你儿子你儿子的,说那么难听。

  赵嘉良不依他,嬉皮笑脸躲开他的手强买强卖非要坐旁边。李维民没招儿,不情愿地往一边挪了挪给他腾位置。

  你养他十几年他跟你比我都亲,他哪里知道自己还有个爸爸啊,你这人,说风凉话不腰疼的。

  我当初劝你别去香港别去香港你不听。不是脾气倔吗,不是硬气吗,现在反悔啊,晚了!

  眼看着话题又要上升到亘古不变的争吵点,赵嘉良急忙踩了一脚刹车刹住了,抬手去勾李维民的肩膀。

  好好好,我的错。我的问题。我不该把飞飞就这样丢给你。

  李维民哼了声。这回倒是没再别扭,顺顺当当把脑袋枕那人左肩上了。

  香港那边情况怎么样?

  没什么大动静。你放心好了,我的人盯死着错不了啦。几个骨干成员的资料也搞到手了,就看下一步香港警方要怎么做了。

  倒是你这边注意点,我查出来法国马赛的货还是有从广东出来的,这张交易网到底是没有根除,日后怕是要费更多时间了。

  做好你自己就行,我这儿不用你操心。

  听到他那没事儿,李维民担心的也放回肚子里,摆摆手不再问。俩大男人在客厅沙发上安安静静坐了老半天,挂钟指针又咔哒咔哒自个儿走了小半刻钟。就在李维民快睡着的时候赵嘉良突然想起什么,拿肩膀颠颠他。

  哎,家里有吃的什么没有啊。我今晚上饭都没吃诶。

  饭没吃你应该去饭店,跑这儿一趟真是辛苦了你。

  头很昏,没什么力气,估计有点发烧。李维民嘴上不饶人,动作上还是半眯着眼睛站起来去柜子里给赵嘉良找速食快餐面。抖出调料包准备开火的时候,就又听那人在客厅里嘴欠。

  快餐面,我儿子天天不会就吃这些吧。你到底有没有照顾好他啊……

  李维民真的很想连锅带水给他甩过去,如果还有力气的话。沸水咕嘟咕嘟冒泡的时候他摸出手机来看了眼,还是没电话。

  估计是行动顺利,不用操心了。

  背后传来翻箱倒柜窸窸窣窣的声音,李维民懒得回头看。既然确定组织行动有保障那他也该睡一觉去了,免得早上上班起来费劲儿。

  捞面条出锅,用筷子两三下给他拌好,李维民把碗放到餐桌上。吃完自己把碗洗了再走。以后没事儿就别回来了,身边盯梢的人又不少怎么还是不长记性。

  赵嘉良一边从善如流点头答应着好,一边把手里刚冲好的感冒药递给李维民,从他手里接过筷子。冲药的水很烫,应该是刚从水壶里接的。

  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啊,生了病大半夜的不睡觉身体熬垮了还这么照顾飞飞啊。维民我和你说,你现在才是飞飞的爸爸,你要替我履行职责义务啊,我李建中整颗心都是拿来感激你的……

  吃你的吧废话恁多。

  李维民仰头喝干净杯子里的药,顺手把玻璃杯放到赵嘉良手边。

  张口闭口飞飞这儿飞飞那儿,自己接过去带得了,给你不放心的。——待会儿这杯子一块儿洗了啊,感激可不能只嘴上说说。

  走进房间关上门前李维民听见赵嘉良说。下次来一定要看看飞飞,这次没见到太遗憾了。说真的,照顾好你自己,也照顾好飞飞,你们俩是我最信最爱的人,可不能有半点差错。

  下次,明年吧。李维民听出他话里的牵挂不舍和内疚,他避重就轻,轻飘飘耍了个花腔。

  明年飞飞又长大一岁咯,我又多陪了他一年咯。

  赵嘉良不说话,只是笑。挑在筷子上的面条不动嘴,被风吹的快凉了。直到李维民关上房间门,他才想起来似的,往嘴里送一口。

  多希望一直这样,岁岁又年年。

  客厅又安静了。只剩下挂钟的指针咔哒咔哒,不曾停歇。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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