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欠_

［军烨］香港不下雪

*看完《蓝宇》883和一些采访摸一把同人。

*写的奇怪和ooc是我的问题，轻点骂。

*刚入股没多久，大概知道点时间线和事件，有问题有不妥有出入可以私信骂我。

*谢谢阅读，不喜欢善用退出。

  孩子有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。很好看。

  主持人翻翻手卡正打算下一个问题，他顿一顿把话说完。

  和他爹一个样儿。

  他几乎从不主动提起。也是，禁忌的题材，昙花一现的热潮，奖杯也不曾在手上停留。他完全可以把这部影视作品当成垫脚石，只是向上向前，无谓驻步。

  两千年，他遇见小他十年的男人。高，又瘦，忧郁得孱弱。眉目间似雾非雾要破碎的清澈，略显羞怯的笨拙，没长开的土气和少年人尚存的一点盖不掉的青涩。嫩芽儿似的鲜，还挂着水，通透翠绿的小叶子。

  一米八几的大男孩，有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。

  采访里，他如是说。

  也许是男人本身，也许只是蓝宇的后遗症。他记不清——或者说分不清。零几年时候半夜睡觉他还会在梦里被这双鹿一样的眼睛吵醒，一睁眼满目漆黑什么也找不见。

  在梦里。在梦里。

  我叫刘烨，也是中戏毕业的……您是，您是我师哥。

  他记得。不是梦，这句话。他很清楚。师弟师妹很多，在采访在综艺在摄影机在全国观众面前，大大方方的，牙花子都傻乐出来，喊他师哥二十几年。只有他。

  不是梦。

  师哥，你瞧这个。

  师哥，我和你讲……

  师哥，师哥。

  甚至只是坐那儿，军绿大棉衣遮耳军帽厚厚围巾围一圈严严实实只露双眼睛。他过去，也许是拿剧本也许是对台词。有漂亮眼睛的男人不说话，抬头只是看，眼巴巴专注又深情，把人淹死在一汪湖水里。

  师哥。他明明没说话。师哥。他分明在喊他。

  眼睛会说话不是拟人句，课本教错了。他恍然。

  师哥。他看见。师哥。他听见。

  会说话的眼睛。他遇见。

  亮，深刻，蒙不上尘的珠子宝玉，长白山融雪濯洗万千千千年的黑色鹅卵石。彻亮敛光，像一把杀人刀。

  最是害怕。

  他也想捧在手里。为那样一双眼睛。

  他不知道。他相信男人，或者说男孩，也不知道。在梦里，在雾霭里，在晨曦里，在一切堪不破不可说里。或者在戏里，在意乱情迷里。是流沔蓝宇纵情声色的陈捍东，是家庭幸福专一守旧的胡军；是蓝宇，是刘烨，是他还是他，是他或者他，又是谁爱上谁，是谁在唇齿间挂上大锁……

  花非花雾非雾，是他看不破。

  情爱爱情结成大网兜头盖面网住他，他无处可逃。

  陈捍东到底爱不爱蓝宇。他问导演。你呢。导演反问。你爱蓝宇吗。

  台词本被他撕碎，纷纷扬扬撒一片。陈捍东和蓝宇，他和蓝宇。他入不了戏。是陈捍东亲吻蓝宇，还是胡军亲吻蓝宇。他拼命想看清楚看明白分毫痕迹，吻上去时候面前却是那一双眼睛。

  到底是谁。到底是谁。

  他又是入戏太深。他难辨晨昏。

  刘烨和蓝宇，陈捍东或者胡军。

  谁能独活。

  导演放了他假。让他回去调整状态。

  推开家门那一刻他幡然。熟悉的人和物，贤惠动人的妻子，真实恳切的亲吻。在得知俩人小家即将成为坚固稳定的三口之家，他狂喜。面前一切是清晰又真实，不是梦，不是雾霭，不是晨曦，不是堪不破不是不可说，也不是走投无路迷茫无措。他掀开铺天盖地的网，他清清楚楚，真真切切。

  他是胡军。

  陈捍东爱蓝宇。胡军爱卢芳。

  真相大白。

  他再回头看，还是有一双挥之不去的眼睛在喊他。是珠子，是宝玉，是师哥一声叠一声。灼人。在梦里，在漆黑一片里，在戏外戏里，唯独不在他心里了。

  二十三岁的刘烨，有一双忽闪忽闪大眼睛的大男孩。你瞧，也只是什么都不懂，笑起来跟没长开似的大男孩。

  他长他十年。三十三。

  大梦一场，无人圈地做坟。

  零八年，康儿降生。他儿女双全，事业有成。

  很多年后，男孩也成了男人。眼睛还是漂亮的叫人害怕，忽闪忽闪。怀里的儿子是一般模样。

  再对视时，皆满目空山。

  大大方方，坦坦荡荡。

  很庆幸，你我相遇在一方明事理掂轻重的年纪。

  我们都在其中，香港无雪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-END-